番外二 缺月 4-《逐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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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只想让你陪陪我。”陈霂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屋内一片静默。

    元南聿不动声色,目光仍冰冷疏离。

    陈霂垂下了眼帘,沉声道:“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元南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待脚步声远去了,陈霂一臂扫落了矮桌上的所有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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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元南聿回到蒹葭公馆,天都快亮了,他一夜未眠,却丝毫不觉疲惫,只觉心悸。

    陈霂说过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个眼神,都像是悬在头顶的刀子一样,令人汗毛倒竖。陈霂曾经是楚王时已经足够难缠,更何况如今成了天下之主,他知道与陈霂的周旋,必定是一场苦战、硬战,与往日征战沙场不同,这一战,他只能独自一人去面对。

    无论有多危险,多不堪,他都不会退却,因为他是元南聿,是镇北王的骠骑大将军,一个人的战斗,也是战斗,他不能输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他不禁想起了临走前陈霂看他的眼神,那眼神深得看不见底,好像世间所有的光,都不能照耀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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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元南聿不觉昏睡了过去,再醒来时,已经日上三竿。

    他醒来后,先打了个坐,静心凝神,镇定了一下情绪,才起床洗漱吃饭。午后,按照封野和燕思空的吩咐,带着厚礼去拜访一些京官名流。

    他吃了个酒宴,很晚才回到公馆,一进门,管家就谄媚地凑了过来,神神秘秘地说:“将军,皇上今个儿对您又有赏赐,正等着您回来呢。”

    元南聿皱眉道:“又来?你跟孙末说我晚上不回来了,让他明天再来。”

    “孙公公早就走了,今儿这个赏赐,叫人看着不妥。”管家笑道,“孙公公送来就走了,您快跟我去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东西?”元南聿听来越发不对劲儿。

    俩人一路走到了元南聿的卧房,房内点着烛火,窗纸上隐约映出一个人影。

    元南聿意识到了什么,他大步走了过去,咣地一声推开了门。

    果见屋内站着一名女子,身姿窈窕,容貌艳丽,是难得一见的绝顶美人儿。

    一见元南聿,那女子就跪了下去,柔柔地说:“妾身见过将军。”

    元南聿一时气血上涌,怒叫道:“管家!”

    管家跑了过来,见元南聿满面怒容,心里直打鼓:“将、将军。”

    “把人送走。”

    “啊?这可使不得啊,她是皇上赏赐的,岂能说送走就送走。”

    那女子抬起头,泫然欲泣的模样:“将军嫌弃妾身?”

    “与你无关。”元南聿深吸了一口气,“给这位姑娘安排一间厢房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去!”

    元南聿不知道陈霂这又是做的哪一出,多半是换着花样在戏弄他。

    他从前浪迹江湖,后来从戎为武,相好过的女人并不少,也曾声色犬马、自诩风流,只是因为一直漂泊不定,才不愿意成家。

    可自他成为陈霂的j-i、n脔,哪怕后来逃离了楚军大营,也再没有碰过女子。

    或许是心虚,或许是抗拒,或许是对自己的不齿,或许……或许他害怕当自己搂着软玉温香,脑中却克制不住地去想与陈霂的种种。

    他原打算助封野成就大业后再娶妻生子,如今他根本不敢再想娶妻,他的妻子不该有一个他这样不堪的丈夫。

    而陈霂在此时竟送了个侍妾给他,简直是在恶意地嘲笑。

    又是一夜失眠,天明后,元南聿将管家招了过来,吩咐其好吃好喝地招待那女子,但不要让公馆里的人知道。皇帝的赏赐自然是不能退的,他打算回大同的时候将她一并带走,再另行安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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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日之后,元南聿得以消停了好些天,他虽不上早朝,但朝中发生的事,都有眼线向他汇报,陈霂果然十分关注北境四府的情况,几次在早朝与大臣们提起封野。

    在将所有贡品交付入库,也将所有燕思空嘱咐的事都办妥之后,元南聿便提请返回大同。他自然知道陈霂不会轻易放他走,但要留他,也许有个合理的借口,他倒要看看陈霂打算如何刁难他。

    那请示刚报上去的第二天,元南聿正在书房给燕思空写信,一个下人突然来通报,说有贵客来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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